武汉患者实录:他们深夜绝望求助,无数家庭正在崩塌
原文来自公号:衷曲无闻
01
这两天不敢外出,只做两件事,打游戏,刷疫情新闻。
原计划过完年就装修房子,然后备孕要个孩子,现在已经没有信心把一个鲜活的生命带到这个魔幻的世界,只求一家人平安健康。
我时常一边刷新闻,一边陷入崩溃,只能通过打游戏来分散注意力。
武汉刚爆发疫情的时候,觉得没什么,我又不去武汉;北京确诊病例的时候,觉得没什么,首都人流量大,贵州稳得很。
贵阳也有确诊病例,还是觉得没什么,我所在的小县城离市区远;直到更近的市县也有确诊病例,才突然意识到,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,每个人都在这场灾难里。
微博上有一个超话,叫“肺炎患者求助”,深夜睡不着我都会去看一眼。求助的人仍在源源不断增加,一字一句,写的仿佛是死亡笔记。
一开始我就捐了钱,后来看到某部门的做法,气愤又无力;现在不知道能做点什么,只能替他们祈祷,再撑一下医生就来了,一定要跑赢死神和时间。
这是武汉人最真实的绝望,每一个数字的增加,背后是一个家庭的崩塌。
02
1、外公外婆均已感染,老公和公公密切接触,自己还带着6个月大的小孩。
2、三口之家,父亲已去世,母亲也感染了,租房隔离,还没被收治。
3、原本积极乐观、团结友爱的一家人,5人已确诊,大姑一直没有找到床位。
4、高三学生,母亲感染,居家隔离,条件差。
5、患者有肺癌手术史,高度疑似病人,家属无防护措施。
6、爷爷高烧不退,仍在层层上报。
7、研究生,家中独生女,父母有基础病症,仍在等待检测。
8、母亲病危,上着氧气不能动弹,想转到好一点的医院。
9、四口之家,弟弟情况严重,父母以泪洗面。
10、高中语文老师,老公病情严重,只能在家等死。
03
这样的帖子还有很多,真实的情况估计更让人悲痛,有一些农村家庭,可能连微博求助都不会。
这才是真实的武汉,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深深的绝望。
很多原本幸福的家庭,被疫情瞬间击垮,如果没有入院治疗,不幸死亡,连成为一个数字的机会都没有。
博主“尉迟燕窝”有段话说得很有共鸣:
「一定要牢记个体。
别人也是活生生的人,别人的家人也会流泪,会恐惧,会害怕生离死别。求助的人在不停地打医院电话求生;女儿追着殡仪馆的车喊着妈妈;在网上打出“去世了”三个字的人,是失去父母的人。
不要嫌别人的痛苦碍眼,姿态难看,绝望得不够得体。别人的命和血和痛,永远不应该是“必要的代价”。
“众志成城”说得多了,不要忘记善意是从一个个人身上迸发出来的,不是从天而降的。
病房里忙碌的是人,挖掘机里坐着人,口罩生产线上站着人,开车千里迢迢给医院送菜的是人,他们都有名字,有面孔。他们不是数字,不要急着加总。
记住普通人,爱人,同情人,而不要沉迷于宏大叙事。不要把自己的眼睛变成数字和符号的滤镜。要做活人,也把别人当活人。」
在古时候旧社会,很多灾难的发生,都是始于隐瞒,终于慌乱。每次一出事就喊“加油”,玩忽职守不作为,造成百姓生命财产巨大损失的昏官佞臣不除,还是会重复昨天的伤痛。
北野武评论日本地震说,灾难并不是死了两万人这样一件事,而是死了一个人这件事,发生了两万次。
数字是冰冷的,就算病毒感染的致死率不高,但统计人数里的百分之几,对于不幸的家庭来说,就是百分之百,百分之百的痛苦,百分之百的承受。
房间里有看不见的大象,大象脚下是他们,脚边是我们。
每个不幸的个体,都是倒霉版的我们。
04
超话求助贴的评论区有人留言说,自己的亲人刚在医院离世,会多出一个床位,也许能给别的家庭一线生机。
很快,评论就消失了,也许是床位已经没有了。
一个生命的逝去,是另一个人的一线生机,太温柔也太心酸了。个体何其弱小,他们哪有那么坚强。
我们一直讲奉献讲牺牲,我也无数次为农民工、医务人员、人民子弟兵等在前线奋战的人感动流泪。
但是,脱下防护服,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,也只是别人的孩子、爱人、父母。他们并不是钢铁之躯,也有脆弱和恐惧。
玩游戏的时候,我们不知道空投和爆头谁先来,但我们知道淘汰出局了还可以重来。现实生活里,每个人都是濒危动物,死一次就没了。
疫情终究会过去,若干年后回顾新型冠状病毒,也只能查到一堆冰冷的数据,死了多少人。但对于幸存者家属来说,却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痛苦记忆。
不要嫌别人的贡献微小,不要怪别人的痛苦难看。当这些冰冷数字具体到每个家庭,再看似乐观都是刺骨的灾难。
这个开局艰难的2020年,一直都在提醒我们要学会珍惜。
请放下你的盲目自信,能不出门就老实呆在家里,非得出门一定要佩戴好口罩,向观念守旧的老人普及疫情知识,照看好你最在乎的人。
感受你胸口的温度,保持你的同理心,唏嘘流泪后,该反思的请好好反思,该珍惜的请加倍珍惜。
*作者介绍:衷曲无闻,最会安慰人的写作者。已出版《这世间没有不可安放的梦想》《梦想不会辜负努力的你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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